看着王越的神情从惊讶到期盼，从犹豫到复杂，从激动到失望，蒋允笑得肚子都痛了。
“你这叫欺骗别人的感情，知道吗？渣女！”王越坐到了长椅的另一端，故意拉开了距离。
“这不是要你自己好好努力嘛！我也是为了你好对不对！要是高中没有打好基础，你进了大学也很难跟上别人的学习进度。”
和王越待久了，蒋允也学会了扯东扯西。
“要是我语文和英语上不去，就没法念C9了。”
蒋允挠了挠脑袋：“还真是没法理解你的痛苦呢。”
王越：“？？？”
“不过你看你这一次，好好学了，成绩不也进步了很多？”
王越下意识道：“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没好好学？”
蒋允眯着眼睛：“你忘了我看过你的部分记忆？”
啊，是啊，要是蒋允不说王越都快忘了。
不过前世自己在夜店里风流的那些记忆……不知道会不会被蒋允看到。
王越轻咳了一声，虽然好好学习也是一部分原因，但系统的帮助还是占了很大一头的。
“也不知道为什么，这段时间的记忆力又提高了一些。以前要被两遍才能记住的单词，现在一遍就可以记住很多了。”
蒋允揉着太阳穴，很好奇自己脑袋里的变化。
这还不是王越之前在医院里做出的贡献？要不是王越硬着头皮在电梯间里强撩蒋允，两个人的记忆力也不会都得到上升。
也不知道系统是不是为了玩王越，总是要发布一些这种任务。
霸道总裁也未必要真的强撩别人吧？想起这个，王越忍不住揉了揉眉心。
“怎么？又头疼了？”蒋允坐了过来。
王越摆摆手道：“只是想起了让我头疼的事情。”
蒋允见王越没有要说的意思，便没有多问。
“诶？我能不能问一下，你究竟还记得我多少记忆？”王越试探道，
蒋允笑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：“保密！要全说了以后就没法威胁你了。”
“哈？”王越抱住了自己的身体，做出保护自己的姿势：“你想威胁我干嘛？我可是一个有正义感和道德感的人！”
蒋允噗嗤一笑：“你这是非要赶在年关前把我笑死嘛？”
王越点了点头：“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，这样我就有备无患了。”
“嗯，也许你应该用没有‘后顾之忧’？”
就这样蒋允还要挑王越的用词不当。
“哈，我问你一个问题，你前世是不是一直单身？”王越轻轻皱眉。
“啊？为什么这么说？难道你不是吗？”
蒋允眯起眼睛，露出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。
“我那是有原因的！”
“什么原因？”
“我……”
如果非要说原因的话，大概就是阴差阳错就一直没有恋爱吧？真的就是浑浑噩噩过到了三十一岁。
不过蒋允好像从王越的语塞中读懂了些什么，脸颊有些微红：“其实你也不用这样……”
蒋允应该是知道自己前世暗恋她的，虽然自己前一世一直不恋爱，或许有暗恋而未果的因素，但应该只是一小部分。
“我只是想当一个风流浪子好嘛？”王越把刘海捋了起来，做出飞机头的造型。
蒋允被王越逗笑了：“大师兄你还是把神通收起来吧！你还是有刘海的样子好看。”
“哼哼，只是你没有看习惯罢了。”王越拿出手机，用前置摄像头看了一下，其实也还可以嘛，毕竟自己的五官端正精致。
“臭美~”
王越打了个喷嚏，觉得外面有些冷了，但还是嘴倔：“你看，都有人在想我了，我那能叫臭美嘛？”
“得了吧？打一个喷嚏是有人在骂你，打两个喷嚏才是有人在想你。”蒋允捂着嘴笑道。
王越立马造了一个人工喷嚏：“你看，还是有人在想我的。不过，为什么是一个是骂，两个才是想呢？由恨生爱？”
蒋允点头思考了一下：“也许吧？谁知道呢？”
王越摩挲着下巴：“难怪我前一辈子单身这么久，还是我对周围人太好了，没人会恨我。”
“得了吧！那我岂不是超级大好人了？”
王越摊开手：“那是不是还得搬一个十大感动人物奖给你？为了社会的稳定而坚持单身？”
蒋允见王越损自己，便伸手要掐王越：“找打！”
王越委屈道：“你这是从哪学的嘛！”
“不知道，下意识就知道这样很有用。”
王越想了一下，好像前一世杨婉儿也经常用这一招对付自己，难道腰间肉这个致命弱点是宇宙通行的？
就连木清灵都知道要这样掐自己。
“自古红颜多薄命啊。”王越试着用戏腔道，但王越本身的声音就比较有磁性，而且现在还感冒着，所以听起来倒像个太监。
“你这是要让我把一年的笑都在今年花光嘛？”
蒋允捂着肚子。
王越非常认真地道：“那样可不好，你一年就笑那么多次嘛？”
蒋允愣住了，低下头去：“好像……还真是这样。”
等到了真正踏入社会，哪怕收入再高，笑也是越来越少了。
也许可以归结为审美能力的上升，或者笑点比以前更高了，或者心理年龄大了等等都可以解释，但终究还是不让人信服。
现代社会是一个贩卖焦虑的社会，你的焦虑是别人赚钱的机会。
学生得考证，考雅思托福，得拼绩点，得学做PPT……
工作之后那就更加不用说了，要是想有更大的发展，就不得不进修很多课程，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竞争力。
而且微博和朋友圈里，也充斥着“别人的生活”，总觉得自己过得不如别人，所以才要好好努力。
所有人都在攀比生活，所有人都不得停歇。
稍有安于现状者，就会被扣上一顶“不思进取”的大帽子。
焦躁的人多了，哪怕是只想安安稳稳的人也会被影响。
王越拍了拍蒋允的肩膀：“诶，那你可得珍惜我。”
蒋允白了王越一眼，但出奇地没有拒绝：“还是要努力学会自娱自乐。”
的确，现在更多的人宁愿自娱自乐，这也是获取快乐的最简答的方法。毕竟现在从社交中获取快乐的成本太大，收获太小了。
“诶，所以我其实还挺喜欢这一段时间的，我有时候也会犹豫，要不要真的去创业。”王越翘起了二郎腿，只有在认真思考某件事情，或者压力很大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做。
“的确，这段时间什么都不要想，学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最单纯的事情了。现在想想，以前想跳过高三直接念大学的想法还是太幼稚了。”
王越笑嘻嘻道：“原来大学霸也会有这种想法啊？”
蒋允伸手要掐王越，王越机智地躲开了。
“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想法吧？”
王越摇了摇头：“其实那时候我还挺不想高中毕业的，因为这样就见不到一些我想见到的人了。”
两人在长椅上对视着。
那时候王越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蒋允了，两个人就会像两条平行的线，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交集，为此王越还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。但现在再回头看，似乎也没有什么。
蒋允的脸颊通红：“哈，是这样吗？”
王越点了点头：“其实后来想想，只要我们还在这个世界上，就算我们身处在地球的两极，总也有一条线可以把我们连起来不是吗？我们的距离至少还可以被数字描述。”
蒋允笑了笑：“这又是你从哪里学来的歪理？”
“这可不是歪理！你想一下，中国有十四亿人，总归是要吃一日三餐的，你拿起筷子的时候，千千万万个家庭的米饭熟了，菜炒焦了，或者煲了一下午的汤好了，这样想会不会就突然很感动？”